唐人李畋
传统产业对劳动力密集型生产的依恋与依赖,除了中国巨大的人口分母之外,更主要的是家庭作坊这种生产方式,几乎把家庭中所有年龄段的成员,都动员起来进入各自能胜任的工序。
上栗国际大酒店[10.92 -0.73%]门前有条路,叫“李畋大道 ”。
在烟花三角地,“李畋”是个妇孺皆知的名字,浏阳、醴陵和上栗尤甚,那里的人民坚信,就是这个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唐朝人发明了爆竹,他们称李畋为“爆竹老爷”,为他塑像,建祠堂,在他生日的那天祭祀他,而且,和中国很多把史料记载与民间传说混为一谈的地方一样,每座城市都在固执地引经据典,证明自己才是李畋的故里。
幸好这种争执仅仅只存在于方圆几公里的范围。
在“百度 ·知道”中键入“李畋是哪里人”,你会有 60条的收获,但归纳一下,其实只有三种答案:江南西道袁州府上栗麻石人氏,醴陵市富里镇麻石村人,家居浏阳大瑶东风界所谓上栗麻石、醴陵富里麻石,其实是同一个地方,麻石这条小街,至今还是两省共同管辖,街北为赣,街南属湘,湖南的小媳妇,端着饭碗就过江西的娘家夹菜吃。
至于浏阳大瑶东风界,距麻石街不到 10公里。
在一千三百年的时间长河中,它们实际是同一个空间。
李畋故居
冬雨笼罩下的麻石街凌乱且肮脏。
我注意到头前引路的陈道友在湿滑的泥路上步态有些踉跄,这位 68岁的老人显然有些亢奋,对每一位遇到的乡党他都要介绍说:这是北京来的记者,来采访爆竹老爷的事 —陈道友的家,与李畋的故居隔壁,从上栗县金山镇供销社退休后,陈道友就一直义务充当着“李畋故居”的守门人、讲解员甚至研究者的角色,我在麻石街期间,他以一种“舍我其谁”的姿态领着我到处转。
“这是吴头,这是楚尾。”
陈道友在一座青石拱桥上左右比划,这座据说在基石上刻有“吴楚桥”字样的小桥,距陈道友家不到 100米。为了具象湘赣两地边民的和谐,陈道友甚至找来一位湖南邻居和他分立“吴楚桥”的两端握手言谈,让我们拍摄。他告诉我,前几年中央电视台来拍麻石街时,导演就是这样让他做的。
和浏阳、醴陵两地的李畋遗迹相比,上栗的“李畋故居”最为寒酸。
这座据说正在建设中的“李畋公园”,目前除了“李畋故居”之外,就是一座与故居相通的“龙王庙”和对面的“古戏台”,三栋建筑呈品字型排列,中间的空地,成为麻石街的一块公地,采访期间,我们甚至在这块空地上遇到过近百位村民围在一起,组成一个临时赌场,见有生人来访,乡民们避之不及,纷纷作鸟兽散。
这让陈道友感到很不自在。
严格地说,“李畋故居”其实只有半扇山墙,里面供奉的李畋塑像和牌位表明,这半栋建筑应该只是文献记载中的“佑圣观”,而非李畋日常起居的“老屋”。据《萍乡地方志》记录:明洪武三年(公元 1307年),上栗人民在“佑圣观”设立爆竹祖师神位,每年 4月18日,到“佑圣观”祭祀李畋。
这已经是李畋死后四百多年的哀荣了。但陈道友却坚持故居就是老屋,“李畋在这里生,在这里死”,他的根据就是屋后有一座南竹山,李畋当年就是用南竹山的竹子,发明了最早的爆竹。为了证明这点,陈道友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家里端出一尊木雕李畋坐像。据说这尊神像一直供奉在“佑圣观”中,抗日战争期间,这尊神像流落到一位叫柳才福的花炮匠手里,直到 2004年正月,上栗要修李畋公园,柳才福的儿子柳耀坤才把“李畋像”贡献出来。
“爆竹老爷手里端着的不就是竹筒吗?”
那的确是竹筒,但应该不是南竹山上的竹子。南竹山的竹子以孟宗竹为主,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毛竹”,不仅修长,而且粗壮;而李畋坐像所执的竹筒却是细细长长的一段,应该为篁竹所裁 —传说当年猎户李畋将火药塞进竹筒里点燃引爆,祛瘴辟邪,他甚至成功地以此治好唐太宗李世民的怪病,而被皇帝敕封“爆竹始祖”。
最重要的是,他将这一技术造福乡里,润泽万民。
回到唐朝
2003年的一天,一本年代不详的《李氏族谱》在距麻石街 24公里的上栗县桐木镇被发现。在这本据说“一翻就烂”的族谱中,关于李畋有这样的文字:
居江南道袁州府萍北麻石街北人世生于唐武德四年四月十八日太宗时应榜召入长安以百枚爆竹进京齐响生擒山魈敕封为李畋先师赏银千两以爆竹为业造福万民也。
我在麻石街“李畋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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